感官 #01

2011/05/21

1. 「打開自己的身體。」
我想。到了那個空間以後，她請我們閉上眼睛。聽著音樂的韻律走動，舞踏。發出無以名狀...非語言的聲音。起初我是怕的，閉起眼睛後有些微小的生理反應。痠軟、膽怯，細小的步伐。用身體感覺了一下周遭的人似乎也是如此地生怯。四周空氣流動得非常緩慢...音樂是令人想起冰島或者是北歐那邊的似後搖滾或電子的音樂，整個空間浩浩蕩蕩。後來終於慢慢有人發出較大的聲響；我擺動著身體。其實我是帶著不安的，腦中隱隱留著不好的回憶。但這個空間不一樣，我和自己說。因為有她，令我安心。直到後來隨著音樂的節奏越來越快，整場的氣氛也越發熱烈。我感覺周遭約十人的氣息，感覺手、腳底、身體各處摩擦過那小小空間的木質地板。空氣是下午三點一種無法被排解的悶熱和潮濕。閉著眼睛也可以感受得到光。我放縱自己的身體跳舞。聽見在這個空間中所有人的聲音漸漸形成一種空鳴。我旋轉，扭身，用任何一個細小的關節動作。感覺汗水從毛細孔伸張，卻出不來。我發出非語言的叫喊。我聽見熟悉的嗓子同樣發出像是回應般的聲音。...腦袋中已沒有更多想法，潮濕地跳舞跳舞跳舞。整個小空間內形成一種詭譎且異常熱烈的氣氛。突然她大喊要我們定格，我手支撐著地板，頭朝下，膝蓋跪地。等到腦袋有餘力思考其他事情時，這才發現原來身體內的某種通道像是被打開了。我不住地喘息，汗水往地板滑落。

2. 她要我們分飾A和B，A是背叛的，B是被背叛的。被背叛的和背叛的隔了多年後相見，要說話。我和對方（是一個年約四十，穿著長花裙，眼神明亮。腳趾形狀美好的女人。）不住地說話。我從腦中任意揀了一個故事，我是母親而她是背叛的女兒。我不住地說話。而後來角色互換時，她只淺淺說了幾句。我偷偷地觀察周遭的人，我發現他們兩人彼此都沒有對對方說話。

3. 「妳要對自己有自信一點，」她在收東西時和我說。「其實妳已經很好了。」等到那空間都沒人時，傍晚約五點。外頭黃昏的光直直地從落地窗照進木質地板，空氣的粒子懸浮著這個週六的傍晚。我忍不住幫她和那個地方拍了張照。後來，偶然地和她無邊無際地說了許多話。感覺自己炙熱地握著她的手。現在我已不會隨意和他人說話了，除非感覺被安放。「我覺得妳是個非常了解自己感知的一個人，我們可以瞭解自己。但不要批判。」離開後我耐不住到附近的文具行買了紙和筆，就去了最近的咖啡館寫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