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條 #16

1. 昨晚夢見波赫士。在夢中波赫士是個慈善的老人，像是我在書中看見他他在人群中聽見一個笑話，笑起來眼睛將魚尾紋瞇成河流。我和波赫士嚴肅又親切地討論些甚麼，譬如自我。我還轉過身去說：「喏，我正在和他學畫。」

2. ( 現在越來越相信成語「相由心生」，中年人或老人尤其明顯－他們將一生的愛恨刻在臉上。寬容的就有張溫馴的臉，而那些不寬容的皺紋便像是刻的，硬硬把五官都困囚起來。 )

 3. 為自己辯解是可恥的。 

4. 在家鄉的書櫃碰見米蘭昆德拉，就像他鄉遇故知一樣。仔細想了想，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如何得到這本書的。也許這本書穿過時光的縫隙，偷偷溜進我的書櫃。 

5. 他最讓我佩服的其中一個地方是，對他而言，閱讀從來都不是一件需要被提及的事情。閱讀就是他的生活而他習慣也喜歡極了。「我年輕的時候也狹隘地以為閱讀是我認識世界的方式，後來才發現不是。」 

6. 『那個徬徨跟掙扎都是真的，都很珍貴。你有寫的習慣，那就記下來，整理下來。「拉開來看 用再多時間去找到這一個點，可能怎麼樣都值得。」』

 7. 越來越不喜歡在不信任的場所寫太深入的話。並不是吝嗇，而是我想要使它們變成更美麗，各自的模樣。有時候覺得這個時代，這個地方就不能更忙碌和虛無了。這麼多的場所，我們怎麼一一表露我們的真實。（...大家都忙著說話，沒有人想要聽別人說話。）於是我將美麗的結晶一一珍惜地拾起。放進抽屜，等待其成長，以及更盛大的採收。


我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刻也是要順著時光推向前來的，難捱了。